挖坑靠脑洞,填坑靠人好。
警告:ABO,老周带球!
说明:213HE之后。这是一个ABO和平共处的世界。
提示:我们的目标是——Suger High!!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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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巡是Omega这件事情,全长丰都知道。
关宏峰在2.13大案尘埃落地之后,以Alpha身份和周巡正式绑定,全津港都知道。
然而,当突发事件来临时,第一个发现的,竟然是高亚楠这个Beta。
高亚楠推开队长办公室大门,看到周巡正躺在沙发里,身上盖着条旧毯子,睡得天塌不惊。
法医觉得有些奇怪。
她迈步走了进去,直到站在沙发前,那匹猴精猴精的驴都没有半点反应。
——这就更加不寻常了。
自从刘长永在自己的地盘遭人毒杀身亡,周巡就一直保持着特别的警惕,就算抽空休息也只停留在浅层睡眠状态,风过即醒。他就好像一头被猎人捣了老巢的野兽,不论白天黑夜都磨牙吮血,等待对方松懈的那刻猝然发起攻击、报仇雪恨。
在如此大的压力下,这位支队长的发情期变得短暂而不稳定,有时候甚至只能持续七八个小时,连抑制剂都省了。
即使在关家兄弟平凡昭雪后的今天,周巡的情况也没有丝毫缓解。用关宏宇的话来说就是,“老周作为一个Omega,已经基本失去了效用”。
当然,关宏宇后面还有一句话:“不过吧,我哥作为Alpha,也就比棒槌多口气儿。老周能收了他,算我们老关家祖宗积德了。”
关宏峰和周巡,本来也不是因为第三性吸引力走到一起的。关宏峰仍旧运筹帷幄,周巡依然冲锋陷阵,后2.13时期的庸常日子,两个人并肩走得毫无障碍。
高亚楠低头仔细地看了看周巡的脸色,心里的疑惑更深了。
她用手里的文件夹杵了杵对方肩膀,压低了声音:“周巡,醒醒。”
长丰支队长隔了两三秒才有反应,睫毛眨了又眨,十分费力地睁开:“……亚楠?报告出来了?”
“出来了。你怎么睡这么沉?”
“……累了呗,我又不是铁打的。报告搁桌上吧,我再睡两分钟。”周巡嘟囔了句,在沙发里艰难地翻身。
站在原地没动,高亚楠的眉头皱的死紧:“哎,你别睡,说你呢。”
胳膊上被人不轻不重地捅了下,周巡脸色立刻不好了:“干嘛?早说了,我不给你看孩子啊!”
“我也没求你看!”亚楠呛了一句,“你上次发情期是什么时候?”
“5.23银行抢劫案之前!”
“那就是102天。”法医掰着手指头,看到对方又要睡过去了,赶忙伸手扯他胳膊,“醒醒!你起来!”
“我他妈……”周巡不堪其扰,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翻起来,正要摆出掐架模式就感到眼前一暗,周围的桌子椅子顺时针快速旋转。
他晃了下头,扑通一声坐回了沙发里。
十分钟后,高亚楠把这位“基本失去效用的Omega”领到了男厕所门口。
周巡悻悻握着一个小纸盒走了进去。
再十分钟后,高亚楠听到里面传出一声暴喝:“卧槽!!!”。
她冷笑着在胸前架起了双臂:“要不你最近胖的跟发糕似的呢。”
关宏峰收到消息的时候,正顺着舷梯往飞机上走。离开一线岗位后,他反而获得了更多的讲学机会。
手机发出“诶”的一声,表明短信来自周巡。
这位“只比棒槌多口气”的Alpha将手机屏幕解锁,发现短信只包括五个字外加一个逗号。
——妈的,我有了
他脚下一滑,直掉三级台阶。
花容失色的空姐赶忙把他扶起来,关宏峰品味着嘴里的铁锈味,心脏止不住狂跳,擦破的下巴火辣辣的疼。
“我没事。”他故作镇定地说,默默抹掉嘴唇上的血丝.
六个小时后,风尘仆仆的关宏峰在长丰支队宿配楼“觐见”他的Omaga。
周巡刚和他打了个照面,就噗嗤一声乐了:“你下巴怎么弄的?拖堂被学生打了?哎呦喂,都紫了,下手真狠啊。”
关宏峰看着他略微浮肿的脸,心里百味杂陈。
一会儿想到幸亏摁着周巡戒了烟,不然孩子还要受影响;一会儿发愁他腰有老伤,孕后期负担重,发作了怎么办;再考虑到支队里一溜嗷嗷待哺的熊孩子,没半个能撑大场面的,这个产假怎么休……林林总总的,摁下了葫芦扶起了瓢,好像全然无解。
直到周巡扳着他的脸,嘴对嘴地使劲儿亲了下,关宏峰才勉强将急速转动的大脑暂停。
他看着周巡,周巡也看着他。
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像是变了,又像是和十几年前分毫不差,所有要说的话、要谈的情全都凝聚在这一瞬间的眼波流转之中。
关宏峰满腔的惊慌失措忽然消散于无形,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手掌顺着周巡颈侧滑到他脑后。
蜷曲丰厚的发丝涌向他的手指,带着一股形容不出来的热辣芬芳盘旋在Alpha鼻端。
“……你可真是了不得啊,周巡。”
“敢情。”周巡嗤地笑了,将脸颊埋在关宏峰的颈侧,缓缓吁出一口气。
如果能穿越未来,周巡绝对会把当年那个挤兑高亚楠的自己揍死。
首先,他和关宏峰只是绑定,还没结婚,局里自然不能安排产假。这个倒还好办,民政局那边办公到五点,今天去领证就行了;
其次,肚子里那颗豆芽来得太意外,什么都没准备,更别提婴儿床婴儿房婴儿ABCD杂七杂八的东西了;
再次……
“什么档?”
高亚楠看着周巡的表情,忍耐地吐了口气:“围产建档。”
“……干嘛用的?”
“首先是准生证,其次是监控你孕产期的情况,”法医挑了挑眉毛,“你这都三个月了,得赶快去。还有,选好哪个医院生了吗?”
周巡露出一种真切的、代表了两眼一抹黑的迟钝表情。
被亲弟弟“恭喜”得维持不住扑克脸,关宏峰从阳台逃了回来,立刻发现客厅不同寻常的气氛。
“怎么了?”他先握住了周巡的手,才开口询问。
“哎呦不行,老关,我头晕……”后者扶着额头歪倒在沙发上,“特么都有了还有什么准不准的,我草啊……”
高亚楠根本不理会他,直接对关宏峰说:“注意事项我给你发份文档吧,指望他,跟指望关宏宇差不多。”
“哎,不是,我怎么了我……”表弟装模作样的诉苦被表弟媳一个眼刀砍回了肚子。
临走前,周巡双手握住高亚楠的手:“我可算知道了,你当年真他妈不容易。亚楠,对不住。”
高亚楠看着他因为浮肿略显憔悴的脸,顿时一阵鼻酸:“我都懂,你也是为了他们俩。”
周巡不高兴了:“诶,我可没为了关宏宇啊,我那是为了正义……”
“嘿~行行行,你就为了正义,半点儿都不是为了你家老关。关队,快带人走吧,我怕我忍不住抽他。”法医手痒的很。
关宏宇见势不妙,给亲哥使了个脸色,俩人又是搂又是揽,可算把二位分开了。
望着关宏峰和周巡坐上牧马人,消失在小路尽头,关宏宇伸出胳膊环住老婆的细腰,幽幽长叹了一声。
“干嘛?”高亚楠眯起眼睛,细长眼尾挑了起来。
“亲娘唉,可算是没砸手里。”关宏宇说完,胳膊上就挨了法医一巴掌。
这一巴掌本来就不重,关宏宇却嚎得惨痛,高亚楠忍不住笑了,那巴掌就越打越轻、越打越轻……
开车回去,关宏峰和周巡吃了顿饱饭,为了下午大干生产做准备。
做任何事情都条理分明的关老师,揣着身份证户口本,看着他家Omega在屋里翻箱倒柜。
——周巡找不到自己家的户口本了。
他满头大汗,十分暴躁地指挥道:“你先去把大头照洗了,我去老周家再看看。”
“这种东西不会乱放的,你再仔细找找。”关宏峰安抚了句,给他把挡眼睛的卷发撩到耳后。
“行,知道了,你去吧。我爹那儿见。”周大队长稍稍顺了口气,叉腰站在台风扫过一样乱七八糟的屋子当中。
这道台风在半小时之后卷到了周老爹家里。
老老周莫名其妙看着儿子翻箱倒柜:“巡啊,你又犯事儿啦?”
周巡一看手表,都快三点半了,再找不着今天就领不上证了。他气急又没法发怒,一张脸憋得通红:“爹啊,什么叫又犯事儿啊!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了,您能不能改变下对您儿子的看法?”
老老周嗤地笑了,和他儿子一个腔调:“你27了还闹事呢,检查还是小关帮你写的,30岁生日那天……”
周巡啪嗒闭上了嘴,拧身进了厨房,又是一阵叮咣五四的响动。
摸摸鼻子,老老周跟着蹭了进去:“饿啦?爸给你炒个饭?”
“不吃!”周巡从冰箱里翻出半只扒鸡腿,恨恨地塞在嘴里,“咱家户口本呢?我要请假!”
“请假?哟呵新鲜了。你们局长知道吗?小关也让你请?”
“他关宏峰当然得让,事儿都他妈是丫搞的!”周巡吐出一根精光的鸡腿骨,满腹怨气地说。
对于指引儿子上正途的关宏峰,老老周有种不容动摇的爱护体贴:“怎么说话呢!你对人就这态度啊!”
话没说完,一个爆栗敲了过去,周巡抱头就跑,心中无限憋屈。
“您给找找户口本再打行吗,这有正事儿呢!”
关宏峰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。
他快走两步插进了父子两人之间:“伯父,这又怎么了?门都没锁,多不安全啊。”
老老周隔着关宏峰喊:“都是这个小兔崽子,一进门跟急惊风一样!”
周巡哼了声,又跑去自己屋翻箱倒柜了。
脾气如出一辙的老老周分分钟暴怒:“嘿,你还来劲了!是不是以为我老了,修理不动你了?!”
关宏峰头痛极了,赶忙安抚:“伯父,您别这样,周巡现在不能打!”
老老周瞪眼:“怎么不能打,我是他爸,你问问他我能不能打!”
“伯父,您听我说,周巡现在他……”
这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,就听见周巡哈哈哈大笑三声,简直可以说是气吞山河。
他大步从屋里走了出来,风骚地一甩头将卷发甩到脸侧,举照妖镜一样举起户口本:“关宏峰!你叫我爹啥!”
活到了四十几岁,关宏峰头一次大脑空白。
他恍惚中看到了老老周万般迷惑的眼神,刹那间醍醐灌顶。
关宏峰握住了老老周的手,半点没有含糊:“……爸!”
老老周在儿子志得意满的笑声中张大了嘴:“啥?”
那天晚上,两个人留宿在老老周家。
老爷子喝了三盅62°的衡水老白干,幸福得老泪纵横。
周巡哄着亲爹睡下,还应要求把红通通的结婚证塞在了他枕头下面。
“这都快二十年了吧?”老老周摩挲着枕头,看向儿子,“我知道你是真喜欢他,就怕他不懂你。现在看来,是我这个老帮菜不懂行情了。”
周巡的眼眶刺痛,拉起毛巾被盖在父亲肩膀上:“您又贪凉,回头肩膀疼。”
老老周笑了下,想起什么似的半坐起身,从床头柜上把周妈妈的小像拿了过来,细细地擦了灰,一起放进了枕下。
“让你妈也瞅瞅。”他重新躺下,“她得乐坏了。”
“哎。”周巡轻轻地应。
昔年号称千杯不醉的老老周如今也不胜酒力,很快就打起了鼾。
周巡轻手轻脚走出屋子,迎面就看到关宏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。
刚刚强行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沸腾翻涌起来,周巡从来不知道幸福之中竟然也能掺杂着这样多的心酸。
快要二十年了。
多少次的艰难选择,多少次的性命交关。
周巡不敢想,在这漫长的时光里,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,哪怕有那么一瞬间放手了,最后的结局会变成怎样。
只是不断地碰撞,追索,呼喊,交握的手松了再拼了命握紧,就这样走到了现在。
直到这一分钟,在庸常琐事中融为一体。
“累了?”关宏峰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颤音。
“是啊。”周巡向他走了过去。
END